有一首歌,叫《时候到溜》。 歌词里讲的是,印第安人都从土里面长了出来,宠物和机器在街上晒太阳。 都是一些很奇怪的事情,让人感觉非常无意义。 听了这首歌以后,望川的脑海里蹦出来一句话: “做无意义的事情并且不需要被人理解。” photo by @定西 “我如果真的来给你解释的话,说明它还是有意义的。 很多东西,你一解释就输了……” 无意义其实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 在别人眼里也许是无意义的,但满足自己就够了。 所以无论什么事情,有意义也好,无意义也罢,最后还是取决于人们如何去看待它。 “看你自己吧。” Meaningless和其他古着店最大的不同,大概就是店内的装潢和整体风格了。 砖红色的彩漆打底,与店门上的绿色招牌里应外合,定下复古的基调。 墙上贴着各种音乐节演出的海报,店里放的是新裤子这些乐队的音乐。 许多海报原本是贴在望川的卧室墙上的,他把它们撕下来,又贴在店里。 再加上后来不断地搜罗,不知不觉竟快要把墙面贴满了。 墙绘的咪咪和嘎嘎是拜托朋友来帮忙画的,各式有趣的小摆件是自己的得意收藏。 店里都是望川在打理,甚至还能在桌上看到他之前装修用的工具。 “这地方原本是一家卖面条的餐饮店,然后我就全都给它拆了,再把这些东西装饰上。 都是我自己弄的,所以做出来可能也就那样吧。 说实话,有自己风格就行了。” 提及对古着店和Vintage的看法,望川说其实这个东西很简单。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店,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想过要开一个自己的店。 可能别人会想开酒吧、咖啡厅,他其实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要开古着店。 正好古着店和他的想法比较搭边儿,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了。 至于这个店会是什么样子,当然是自己心里的样子。 “任何喜欢的东西,我都想把它放到店里来,因为这是我的店。 它首先是我的店,其次才是一个古着店。” 望川觉得,不能被那些既定的概念和风格给限制住了。 “其他的古着店大多是欧洲宫廷风的复古感,比如会有一些珍珠项链之类的饰物…… 但可能因为我是男生吧,就我一个男老板。” 上架的服装都是望川自己出去用心采选的,风格各有千秋。 碰上特别喜欢的衣服,他甚至会先放在店内收藏一段时间,而后才考虑对外出售。 “现在这样的话,喜欢古着的会来,喜欢乐队文化的也会来。 喜欢古着的自然是和我志同道合,喜欢乐队的朋友也能跟我聊到一块儿,这样开店也会更有意思一些。” “在这种城市生活真的好没意思。” “我是一个山东人,之前在沈阳也待过六年。北方的城市都像文艺电影里的那些县城一样,所有城市都一个样子,灰蒙蒙的街道,特别宽,街上有两个小型超市,市中心有一个大厦,可能还会有两家洋快餐店。” 因此,望川总觉得北方的环境里少了那么一点感觉。 “他们更喜欢循规蹈矩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,做一些其他人做过的事情。” “我之前在北京和上海生活过,在南京也学习过一段时间,当时在南理工读书。 在那边上班时,我住在上海那些打工人们住的边边角角的地方,每天坐一个半小时的地铁,去市中心上班,晚上再回来,每天坐地铁就要花十几块钱。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社交圈子……特别压抑。 当时觉得,在这种城市生活真的好没意思。” “但是,在我看来,重庆就是一个非常有包容性的城市,这可能也是南方城市和北方城市最大的区别吧……” “不像其他很多城市一样把所有好吃好玩的、贵的东西放在一起,重庆有很多商圈,在哪里都能很容易就找到生活的感觉。 重庆人也非常悠闲,有空的时候就喝喝茶打打牌,哈哈哈。我来重庆以后,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朋友。” 2018年,望川第一次来重庆,去年一年的时间里他就来了重庆六趟,和朋友一起玩儿,去看各种音乐节的演出。 今年过年的时候,他决定来重庆过年。后来又因为疫情原因,在这里一直待着,渐渐地,其他很多事情也就都放了下来。 “其他事情都放下来以后,我想留在重庆了。” “当我第一次被大学生叫哥的时候,就觉得情况不对了。” “你要采访我吗?” 虽然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,但店长望川在放水刚到店时,还是笑着给了这样一个反应。 “我叫望川,我的猫叫秋水,我是它哥,它是我弟。 望穿秋水,平时就它陪着我。” 出身中医世家的望川,上一份工作是医生。 “我是在威海出生的,然后小学在济南,初中去了东北,大学期间又去了江浙一带,在那儿待了两三年。去年在济南,前年在贵阳,今年又在重庆。 小时候人家说我很老成,初中那会儿就开始说我像二十多岁的。现在别人一看我,会很自然地觉得我是三十岁的。 当我第一次被大学生叫哥的时候,就觉得情况不对了。” 五六年的中医临床经历,让望川显得要比同龄人老成不少,因此他自认为对待世事也更加随性。接触过许多绝症病人,每天都在面对生死,渐渐地就看淡了这些。 “现在年轻人喜欢的东西,当初的我相对来说也要接触得少一些。那会儿身边的朋友基本上也这样,无论是心理年龄还是其他方面,可能都要成熟一些。” “我这个人实在是太随性了……” 得益于附近的川美和同样富有艺术气息的黄桷坪涂鸦街,这里经常会有游客过来。 望川很乐于与客人们聊天,顺便再推荐一下重庆,分享自己在山城寻找美食的经验。 让他觉得有趣的事情,大抵就是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的交流吧。 “上次来了几个黑人朋友,进店之后就开始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,他们对着我说外国话,我对他们笑。 昨天老家那边给我寄过来一箱自己家的那种北方板栗,有二十多斤,我就把它们拿到对面的糖炒板栗店,拜托他们帮我炒。炒完以后分给附近的邻居,分了好几家店铺,分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就只剩这么几颗了。” “这种感觉很有意思,街坊邻里比较简单的氛围,不用担心发生什么特别激烈的事情。 但是你开这种小店的话,和客人谈话、聊天,会有一些让你比较感兴趣的事。 我原来的工作也是,讲课也好,给人看病也好,跟人交流会比较多。” “虽然窝四贝方人,但我从芹话还四缩得阔以哈。” 听了望川这句略显生涩的重庆话,放水终究是没忍住,放松了笑出来声。 都说望川少年老成,但言谈间还是能让人轻易就捕捉到,这个北方大男孩身上那些独属于年轻人的因子。 随性的背后,是看淡生活,却仍旧能继续热爱生活。 比起一家店铺,无意义古着更像是一份属于望川个人的独特表达。 他的生活态度、闲暇爱好与一些所谓无意义的感悟,都如同那一张张贴满红墙的海报挂画一样,在二十出头的人生里被他一一收集起来,成为此间所有无需理解的答案。